“怎么了?”感觉到秦轲的异样,原本小鸟依人的公输胤雪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露出几分疑惑。
其实她的手心里也全是汗。
虽说他们一路已经多次练习过一些亲密的动作,但是练习终归是练习,真正到了这公输家的大宅院里,她才发现两人在路上那些生涩的练习到底有多可笑。
这座依山傍水的大宅院之中,上到家主,下到奴仆,谁不是一等一的人精?而她和秦轲本也不是真正发乎于情而走到一起的眷侣,相互之间的一举一动自然会流露出不少的陌生感与距离感。尽管两人花费了心思在各种细节上弥补种种的不和谐,但毕竟两人实在显得稚嫩又笨拙,才进家门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就闹出了不少笑话。
不过在这样的过程中,两人也慢慢找到了一种默契,靠着两人不断相互配合,逐渐进入了情人之间那种若即若离,无意胜过有意的状态,否则不要说能瞒过管家的公输仁,只怕连公输胤雪身边的老嬷嬷都能看出二人有问题。
所有人只当秦轲是刚入公输家,有些不适应,而公输胤雪,是身为女儿家该有的一些害羞罢了。
“没什么。”秦轲低声道,也没有跟公输胤雪解释,“我想在这里站会儿,不然,你先进去吧。”
高易水所想的没错,地面石头碰撞的声音,虽然微小,却绝对瞒不过秦轲的耳朵,何况他现在的精神正高度紧绷着,风视之术不由自主地展开,听力也放大了无数倍,哪怕是一片枯叶飘落在地,他也能清晰察觉。
他震惊,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公输家的宅院里遇见高易水。
本来在他的猜想之中,他应该是在锦州城中四处寻找之后,发现高易水在城中留下的记号,再顺着这记号才能找到他们。
突然撞上,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上?”秦轲心里低声地骂道。
尽管与高易水之间隔着大约五六丈的距离,但他还是能看清楚高易水脸上耐人寻味的笑容和阿布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至于蔡琰……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把刀子,正在他的身上上下地戳着。
他不由得身体僵硬了,就连牵着公输胤雪的手都在不断地渗透出汗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心中生出一股子后悔和歉意,但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把手从公输胤雪的手心里抽出来。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公输胤雪松开了手,两人原本紧密结合的手在空中松开,凉风吹拂在汗水上,带起一些凉意,却也让公输胤雪多了一分不明的失落感。
公输胤雪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鞋尖,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先进去,你快些过来,不要让我大伯久等。”
“好。”
公输胤雪转身才走了几步,秦轲立即就想抬腿往高易水出声的方向过去,可环绕在他耳边的风却带来了高易水的低低的声音:“别过来。”
秦轲没有说话,他知道高易水这是在以他的风视之术与他对话,于是他耐心地站在原地,目光放在厅前的几棵古树上,看似是在望着树干发呆。
高易水道:“等你能抽出身来的时候,去锦州最大的客栈找我们。”
说完,高易水招了招手,示意阿布和蔡琰速速离开,三人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院中繁茂的枝叶之中。
秦轲叹了一声,从他的角度来说,是真的想尽快地与他们取得联络,再认真且郑重地解释一番,然而现下情势由不得他,他只能是像公输胤雪刚才一样,深呼吸了几次,稍微理了理衣袍,随着那些捧着各式菜肴的不女一同进入了厅堂。
说起来,这桌宴席是公输家家主所设,又是为了给公输胤雪接风洗尘,桌上的菜式虽说十分精致,也算有着几道能上得了台面的大菜,可相较于之前公输究招待高易水的那一桌,简直差之千里。
不过,公输仁一向尚简,这样的排场在他看来,其实已经是有些奢侈了。
爽朗的笑声在厅堂内响起,公输仁坐在轮椅上面带喜气,热情地招呼着自家侄女和她带回来的陌生男子:“秦小兄弟是么?快些坐下吧,知道你们两人正是情在浓时,可也不必要分秒必争地腻在一起,搂搂抱抱的,让我们这些老人看了可不好。”
公输胤雪脸上一红,不经意间刚才自己的手又是和秦轲握在一起的,这时候听得公输仁调侃,慌忙把手从秦轲的手心里抽出来,娇嗔道:“大伯你说些什么呢?我们哪里搂搂抱抱了?”
“呵呵呵,反正我老眼昏花的没看清,反正我也不好问……”公输仁难得声音洪亮,平日里午后他都有些昏沉欲睡,只是今日,他胸中的几分快意压制住了病中的那股子疲惫与睡意,“胤雪啊,你这一路出去,是不是瘦了些?”
公输胤雪明媚一笑,与秦轲对视一眼,道:“哪有……大伯说笑了。”
两人落座之后,秦轲下意识地避开了公输仁好几次投过来的目光,只是很快,他想到自己这样的举动不大妥当,于是抬起头鼓足了勇气将目光再度迎了上去,对着公输仁露出了无比真诚的微笑。
公输仁只以为秦轲这是“未来姑爷”见长辈时该有的怯意,也没有多想,反而是点了点头,示意秦轲不要过分紧张,随后转头问婢女道:“老三老四,什么时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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