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一共一连五轮共射出三十五支羽箭,然而也正是这五轮羽箭射出的过程,秦轲已经再度逼近山匪头领。他毕竟也不是什么在世的神仙,在这样几轮齐射之中,还是中了一箭,箭头直透过麻布衣衫,刺入肩头的肌肉。
秦轲皱了皱眉,知道自己刚刚因为避不开这支羽箭,所以选择了侧身用肩膀来承接这支羽箭,虽然他已经有了预料,不过疼痛总还是有的。
然而以他的身体,气血鼓胀在肩头之上,紧实的肌肉就像是一只嘴一般死死地咬住了那侵袭而来的箭头,最后这箭头只是钻入了肩头半寸,便无力再度前进。
秦轲没有停留,双腿大步如流星,手上菩萨剑锋芒毕露,他抬手,直刺山匪首领!
山匪首领看着秦轲这般神勇,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对敌,只能是惊慌地向后退去,然而秦轲的步伐每一步都指着他的咽喉,菩萨的剑尖简直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他咬着牙,举起阔刀相迎,叮当一声响声之后,一股巨大的劲力直透刀柄而来,他闷哼一声,看着阔刀锋刃上多了一道细细的口子,知道菩萨剑也不是什么凡品,但好在阔刀刀身厚实,倒是能承受这样的劈砍而不至于断掉。
但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秦轲的力量了。那股渗透到手臂的力量让他已经彻底清醒,秦轲的修为甚至远比他预估的还要高!
娘的,这种荒山野岭,一个破商队里如何能跑出一个这样修为的修行者?若说境界,这至少也得是初境顶峰了吧?
山匪头领心中暗骂,而秦轲则是冷冷地看着他,道:“疼吗?怕是还不够吧?”
山匪怒火上涌,正想破口大骂,然而秦轲的菩萨剑已经再度劈斩而来,他避无可避,只能是双手握住刀柄死命格挡,又是叮的一声,那股力量比上一次还要更大,震得他右手颤抖,几乎握不住阔刀。
他突然扯着嗓子大声嘶吼起来:“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在他身后不远的七名山匪齐齐抽刀,声音连成一线,然而他们却仍然没有向前冲去,而是相互对视,似乎有些犹豫。他们也知道自己头领的能力,作为修行者,他完全可以一人抗衡他们所有人,或许不可能短时间分出胜负,但这也足以证明了一个修行者有多强。
而就在这时候秦轲再度劈出一剑,山匪头领瞪大眼睛,就在他抵挡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都是一震,而后那股力量猛然迸发,竟然硬是把他劈得向后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山匪头领嘴角抽搐,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秦轲的实力,但却没有想到,即使这样,秦轲还是有所保留!
“你已经在锤炼骨骼……”修行三境,每一个境界,都是一个关隘,有些人甚至一辈子处于关隘之中不得寸进,然而总是有些人……明明年轻,却远比他们走得更远。
眼前的秦轲,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秦轲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时间,但也仅限于让他可以从地上爬起来,他颤抖的手仍然在那一击之中无法平稳,他的阔刀竟然也有了一道远超之前深入的豁口。
他再度嘶吼着想让自己的手下帮忙,终于,他的身后响起了马蹄声,然而就在他刚刚安心一些之后,马蹄声却是逐渐远去。
“你们……”山匪头领看着自己仓皇逃窜而走的手下,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虽然他知道山匪之间所谓的“兄弟情谊”未必可靠,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时刻,失去了自己最后的臂助。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从眼前静静立着的秦轲,落到了那躺在血泊之中的两具尸体。
刚刚他还在笑这两人不自量力,然而现如今,他却成为了那个不自量力的人。世道变化之快,实在让人应接不暇。
他自嘲地道:“原来……是这样吗?你想让我死得跟他们一样?”
秦轲想起了一句老话,沉重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多行不义必自毙?”山匪头领低着头,重复了一遍秦轲的话,莫名地笑了起来,“这世上,有谁真的仁义?”
“你说。谁真的仁义?”山匪头领喝问:“是沧海?是墨家?是唐国?还是荆吴?他们要天下,他们要打仗,打仗就要钱,所以就抢走了我家里的所有粮食。我弟弟饿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岁。你告诉我,谁仁义了,是给他一口饭吃了,还是给他收尸了?老子要是能过好日子,能不愁吃穿,谁他娘的……”他指了指那些逃走的山匪,“谁他娘愿意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你有选择。”秦轲低下头,轻声道,“现在已经不再打仗了。你也……有这一身本事,做什么不好?”
“哈哈。做什么不好?难不成老子要跟躺在那里的家伙一样一辈子做个窝囊的镖头,走哪儿都要跟当地的山匪打交道,又是送钱又是当孙子?还是回去当个种地的农户?”山匪头领冷笑道:“老子已经没家了,就算种了粮食,又端给谁吃?还是说,又等着天下打仗,再把我家抢一次?老子如今是修行者!老子不窝囊!”
秦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山匪头领张开嘴,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包含着血的痰,刚刚被秦轲的一击,他震伤了肺腑,喉咙涌上的鲜血虽然被他咽了下去,但嘴里仍然有些许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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