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姜轩再次把人派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而他自己也没闲着,他要去拜会徐凌。
城门相见的时候,能看出徐凌对他并无恶意,这次见他是想打探一下消息。
如果不能按计划促成蒲州给长生湖解围的话,他心中有个更大胆的计划,也要看徐凌能不能帮忙。
徐凌说过他在西大营,姜轩出了西城门,和守城门的军士打听,徐凌今日刚好休沐,就在西大营。
西大营离西城门不过两三里,营盘驻扎在黄河和蒲州郡城之间。
营盘是土木结构,占地七八亩,到了营门和守门小校一说,没多久就把他引进去了。
徐凌在房门口等他,老远看到姜轩,二人远远一辑。
走到近前都没说话,却相视一笑,徐凌挥手打发了引姜轩来的小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轩是客,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凌哈哈一笑,转身当先进了门。
姜轩稍一迟疑,也举步跟了进去。
徐凌的房间不大,五六步宽五六步长,四四方方的一个小屋子。
屋内除了床也就是榻了,再就是盔甲架子和床边立着的镔铁长枪。
虽然简陋却异常干净,徐凌招呼姜轩榻上相对跪坐。
“三郎看来是记得我了,长生湖激战正酣,如何会出现在此?”徐凌坐正后当先开口。
姜轩没想到徐凌如此开门见山,他想了一下说道:“长生湖地处险要,百里湖面是天堑,能保一时平安,却保不了一世平安,我此来是寻援的。”
“哈哈,这是你家二郎的主意吧,十年前我与你家大郎同拜在东莨先生门下,那时见过你家二郎,也曾对弈过几局,二郎啊总要多看几步再几步,却常常忽略了当下。
我问你,当下战局有几分胜算啊?”徐凌身子略微前倾,嘴角微翘的看着姜轩问道。
姜轩是来打探消息的,徐凌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父兄们让我来此,未必没有保全我的意思,我能来到此处,必是对此战很有信心的。”姜轩注视着徐凌的眼睛,认真回道。
听姜轩这么一说,徐凌突然却有些怅然:“好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之情啊。”
姜轩听徐凌这么说,心里一下醒悟,这徐凌满门抄斩就剩他一人,自己怕是碰到人家伤心处了。
“胸生凌霄志,激云鸟不归。蚀龙弄眉眼,人间换乾坤。
这是都尉年少时所说的,家兄每每提起还赞赏不已,我也多受鼓舞啊。”这是当年徐凌意气风发之时说的话,姜峻这个时候提起是想把谈话气氛调整好。
昨晚皮四帮助姜轩回忆了半夜,这才记得了徐凌相关的事情,蚀龙是徐凌给他那杆镔铁长枪起的名字。
“哈哈,现在就是个守门都尉,想当初大言不惭了。”徐凌爽朗一笑,反到没有刚才的怅然。
“龙戏浅滩不坠志,虎落平阳威犹在,都统气魄未改。”姜轩也笑笑说道。
“三郎,恕我直言,你这次求援怕是不能遂愿了。”
“为何?还请都尉教我。”
“彭虎这人,沽名钓誉之辈,空有大志,却瞻前顾后。
我家中出事之前,我还是督骑校尉。
这彭虎在事发之后,既不敢绑了我去邱漳那里换些利益,又怕我手握兵权挑起事端给他惹祸。
这不,把我都尉贬成个守门校尉了……
你来之前是想利用彭虎对陂,垄二县的贪欲给弘农郡施压解围吧?怕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明知事不可为,但不得不为,都尉能不能帮我解几个疑惑?”姜轩点点头说道。
心中是信了徐凌的说法,看来自己不得不启动那个大胆的计划了。
“三郎但讲。”
“这彭虎到底在不在意垄,陂二县。”
“在意啊,垄、陂二县在弘农郡东北部,也是突过渭水北岸的两县。
有这二县,弘农随时可北上攻打蒲州,蒲州有垄、陂二县只要守住,就能扼住弘农北上之路,谁拿了这二县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彭虎怎么能不在意。”
“那他为何迟迟不取?”
“之前是取不下,现在也知道弘农空虚,又担心轻易挑起战火,被河东道,京畿道的捡了便宜,犹豫不决中。”
“明白了,我有不情之请。”
“但讲。”
“城外有几个兄弟,带着一点兵器,都尉能否行个方便?”
“你要干什么?据我所知你带来的人也才二十几个。”
姜轩沉默不语,徐凌沉思,良久后。
“非要手段如此激烈?”
“放手一搏吧,我能等,长生湖父老等不了,当然,都尉也可以拿了我去彭虎那里换回督骑校尉之职。”姜轩看着徐凌的眼睛。
“峥仁、嵘智、轩断、峻勇,传言果然不虚,明日我当值,你安排人拿这个信物找我就行了。”徐凌大笑,解下腰上挂的配饰给姜轩当作信物。
姜轩出了西大营就长吁了一口气,刚才手心里也是赚了一把汗。
自己属实经验不足,和徐凌的交谈大多凭着直觉,确实失了稳重,但好在结果不错。
姜轩走后,徐凌取过蚀龙铁枪慢慢搽拭,心里却思绪波澜。
家门血仇他无时无刻不想报,可是靠他单枪匹马只能做无谓的牺牲,本来打的主意是卧薪尝胆。
在城门见到姜轩的时候,本着能多结交一方势力就多结交一方势力的心思,但是今日和姜轩谈完以后却心里多了几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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