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为王
宣太后点点头。“无忌公子，本宫同意你的请求。不过，若衡翌将军不敌义渠王，受伤，身死，你可不能怪到本宫的头上。”
“太后，若义渠王不敌衡将军，受伤，身死，请太后不要怪到无忌的头上，同时保证，门外的义渠人不会一拥而上，为他们的王报仇。”
芈八子还未表示是否同意，义渠王又哈哈大笑起来。“魏无忌，如果你是义渠人，我便让你在我死后做义渠的王。”他冲门外的义渠人大吼一声，“儿郎们，听好了。假如我不敌魏国的衡翌将军，受伤身亡，你们不可替我向他报仇，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听清楚了吗？”
义渠人举起手中的武器，嗷嗷乱叫，算是对他们的王的回应。“无忌公子，我的儿郎们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现在，可以让你的衡将军与我比试了吗？”义渠王歪着嘴角，毫不掩饰他的讥诮和蔑视。
义渠王的表情让无忌怀疑自己的决定。仅仅因为一个拿捏不准的动作，我就让衡将军以身犯险，是不是太托大了？然而，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已经迟了。“衡将军，小心！”他对衡翌下了命令，提着心回到案几旁，坐下。
一直压着火气的衡翌快步来到房子中间，与义渠王对视。义渠王挑了挑眉毛，撇了撇嘴，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若我先动手，你便会一直被动挨打，直到你倒在地上。所以，请吧，衡将军。”
处于暴走边缘的衡翌保留了最后一丝风度。他冲义渠王点了点头，随即握起拳头，扑了过去。义渠王的嘴角抽动，等到衡翌的拳头距离他的面门半臂之时，他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臂，直直地迎向衡翌的拳头。
砰——，两只拳头相撞竟响起沉闷的轰鸣声。衡翌向后退了一步。义渠王的身体晃了晃，恍如风中残烛，最后稳住身形。“没想到你又干又瘦，力气竟大得出奇。这次，该轮到我了。”
义渠王已收起轻视之心，衡翌赢得了他的尊重。衡翌的手臂隐隐作痛。瞿墨说的没错，义渠王膂力过人，要想赢他还需仰赖技法。但是，让我再试试他的力量。武卒的选拔和训练在瞿墨的身上打下无数的烙印，力量便是其中之一。他深吸一口气，转动手臂，等待义渠王的雷霆一击。
义渠王看似骄横莽撞，其实不然。身为义渠人的王，率领族人与秦国分庭抗礼，仅有一身蛮力是不够的。他的手指张开，又合上，骤然冲向衡翌，空中隐有风雷之声。砰——，比刚才的动静还大的声音在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中，在房中回荡。衡翌退了两步，手臂抖个不停。义渠王站着没动，脸上呈现出淡淡的紫红色。他紧紧地盯着衡翌，仿佛要把后者生吞活剥一样。
“衡将军，这就是传闻中的魏武卒的实力吗？”过了好一会儿，义渠王的脸色恢复如常。
衡翌的手臂不再颤抖。“本将军在武卒中只是不入流者，真正强悍的武卒早就将义渠王轰趴下了。”
义渠王不置可否地笑了。“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却对我搬弄口舌。哼——，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一介莽夫！”衡翌不甘示弱地冷笑着，“本将军倒要看看你除了力气大，还有什么本事。”
“好！我希望你的拳头像你的嘴这么硬，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在把你打倒之前，本将军希望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义渠王比大多数义渠人更耐得住性子，与七国国君比起来亦不遑多让。然而他被衡翌的话语激怒了。他那双野兽般的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全身的关节嘎嘎作响。他不再试图以言语击败衡翌，他要用拳脚。
前一刻，义渠王与衡翌以言语为剑，彼此争锋。下一刻，两人拳脚相向，互不相让。衡翌的力量比义渠王的量小，却也没差太多。他以技法弥补力量上的弱势，主动出击，一时间，逼得义渠王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宣太后素闻魏武卒的威名，奈何身为女儿身，不能征战疆场，一睹曾经以五万之众大败秦国五十万大军的魏武卒风采。她聚精会神地凝望房子中间纠缠在一处的两道身影，竟难以分出哪个是衡翌，哪个是义渠王。看得越久，她便越惊讶。义渠王身高体壮，力量无匹，耐力惊人。衡翌其貌不扬，身形瘦削，乍看之下，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却能与义渠王对战如此之久。宣太后的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什么。
无忌比谁都紧张。他看出衡翌的言语已将义渠王激怒，担心后者不会践行说过的话。倘若衡翌不敌义渠王，怕有性命之虞。他情不自禁地握起拳头，视线随着衡翌和义渠王的身影移动。他暗暗祈祷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一刻钟一到，即使冒着承受义渠王拳脚的风险，他也要冲进去，把他们分开。
衡翌与义渠王硬拼了一会儿，感到胳膊和腿上的骨头仿佛裂开似的，隐隐作痛。他清楚对方也不好受，却不知道对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他想起瞿墨的话，专门攻击义渠王的腋下，脖子，手腕，腿弯和脚踝。或许有了昨夜与瞿墨交手的前车之鉴，义渠王有意识地保护这几个脆弱部位。衡翌得手的次数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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