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璃殿。
水晶玉璧灯,灯光柔和,珍珠帘幕在灯光下,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清辉,地上铺着白玉砖,内嵌金珠,凿地为龙,雕刻为凤,皇室的奢华,尊贵,尽显眼底。
阮心颜身着白色寝衫斜躺在铺着金色的冰蚕丝锦被的软榻上,双眸微闭,两排长长的睫毛安静乖巧的落在白皙的肌肤上,青丝长发随意的披散,平和的脸庞让人打从心底生出惬意、舒坦、静谧。
与周围的奢华奇异的融合,理所当然仿佛她本该出现在这里,只有世上最尊贵的地方,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婉儿为她擦拭着略湿润的秀发,心里一阵恍惚,无论是在阜国的皇宫,还是在浩国的皇宫,主子就只需要这样静静的存在就能驾驭这里的奢华尊贵。
“婉儿。”阮心颜闭着眼,淡淡出声。
婉儿动作一停:“是”
“离开也近两年了,如今回来了,你也抽时间回家看看。”
婉儿微愣片刻后,轻嗯了一声。
阮心颜悠然起身,婉儿连忙拿起一旁的厚披风披在了她身上:“气候很凉,主子还是在床上躺着好些。”
阮心颜摆手,婉儿不再言语,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从内寝走出。
“参见主子。”守候在外殿的有艳等人行礼。
静静的走到窗前,推开窗,一阵冷风迎面吹来,阮心颜仰起脸儿,恬静的目视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半圆月。
今晚的月色,真美!
“主子,寒风袭体,主子衣着单薄,还是回寝宫歇……”婉儿担忧的出声,主子只是披了一件披风,虽然殿内火炉旺盛,火道开启,温暖如春,但主子开窗站在窗边,吹着寒冷的北风,这样不行的。
“你们都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拢了拢身上的厚披风,迎面而来的寒风让心都通透起来,阮心颜嘴角抿起,心里深处溢出一声叹息
或许,她也终究只是个人,所以也会——患得患失。
爱的深了,才会担心有一天失去,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爱的深。
深情,温柔,宠溺……他强势的攻破她的心,霸点她的心,让她甘愿为他痴狂。
轰轰烈烈的爱情,会不会经不起时间?
她除了一颗心外,在这个世界里,一无所有,只有他!
有艳与婉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焦急,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再说什么?
“是,奴婢告退!”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她们自然对主子的性情很是了解。
今晚的主子,看起来依然平静宁和,但却有一种飘渺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退出殿外,有艳以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太监,太监点点头,机灵的退了下去。
室内静谧,倚在窗边的人,望着窗外天空,夜风吹过,撩起殿内纱缦翩然,看着天上的月,唇弯徐徐勾起一抹恍悟的淡笑,勾勒出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她一直不去想,她的离开,对疼她如命的家人,特别是爸爸将造成什么样的伤痛?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她会在这个世界里,依然活着,经历又一次人生,而这一次的人生,她将为爱而活。
轩辕砚走进来看到的就是那一抹白色披风伴着秀发随风翻转飞扬,纤柔灵秀的背影飘逸如仙佛,彷佛误闯人世的天女佛圣,只要她愿意,她随时会离开这世俗红尘。
胸口一窒,恐、惊、惧,怕……平生从不曾有过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刚才那一刹那,有那么片刻间,他真以为她就要乘风而去!
“颜儿。”小心翼翼的上前,仿佛怕惊吓着她,她真的会随面飘去。
阮心颜回眸,眸中那一抹恍惚飘渺还来不及腿去,让轩辕砚的心为之一颤,迫不及待的上前把她紧紧的搂住。
“颜儿,不要,不准……”不准她这样的笑,不准她这样的飘渺,这会让他有一种错觉,他还没有抵达她真正的内心,就如她所言,她的爱,是有底线的。
如果有一天,她不爱他了,她就会离开,不……他不准!
“怎么啦?”阮心颜微微睁眼,有些惊讶,他的手在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轩辕砚抿紧唇,不语,他是天,是主宰,他掌握天下千千万万人的生杀大权,只要他愿意,总有一天,他会是青云海域上的霸主,独一无二的霸主。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发现,哪怕他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霸主,他可以掌控这整个天下人,可是他掌控不了她的心。
感受到他的失常,阮心颜诧异,伸出手回抱着他,轻语:“砚,发生什么事了?”他不会知道,此时的他,有着不属于他身上的脆弱!
他不该是如此的!他该高高在上俯瞰着苍生,那才是他。
“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如同一个急需母样安慰的孩子一样,他急促的表达着他的渴望,来自于对她的渴望。
阮心颜一震,清眸注视着他,怔怔出神……他是为她?
“颜儿……说你爱我,你是爱我的,我感觉得到,说你爱我……”可是这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不能允许一丝一毫她会离开他的可能。
泪,就那样无声无息的盈满一双清幽的眸瞳,阮心颜哽咽,静静地、静静地凝注着他,彷佛丢了魂似的愣了神,许久、许久……然后微笑。
那一层不见雾不见水的阴霾俱隐,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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